双人喜剧组合。月文三理肖合璧,草材肃传萧兼具。吉普赛。无论如何都感谢您耐心的阅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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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期

Arknights | Firewatch & Meteorite


OOC(们)都是我的错。



       守林人像个幽灵一样在半夜悄悄来到陨星的病床前。陨星那时候并没有睡着,并且确实被突然而至的气息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   待她分辨出那是守林人的气息(这个过程比能天使在一堆食物中辨认出苹果派还要迅速),随之而来的便是惊讶。当然面上她还是非常冷静的——不如说现在戴着个氧气罩的情况不允许她做出惊讶的表情。

       被发现的人动作停顿了一秒,然后像是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心,破罐破摔般注视着她说:“听说你受了重伤,我怕在其他地方见到你之前,你就死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陨星的意识有些模糊。她看到的这孩子眼睛里有一如既往冷冷的冰凌,还有晶莹的泪水。介于坚硬和柔软间的表情,让她十分恍惚。她试图回想从前的守林人,但是伤势造成的头痛令她不得不放弃了这(本来也)毫无用处的回想。

       伤者挣扎着从被子里伸出手,看样子是要去把氧气罩拉下来。守林人于是马上忘记了自己本来要说的话,匆匆忙忙拉住了那只手。

       距离她上次碰到陨星的手仿佛已经有几个世纪那么久了。上次她和陨星还能一起看看林间冷肃的星空,陨星的手还干燥温暖。这次她们在罗德岛冷肃的病房,陨星的手依旧干燥,但是和这病房一样冷。

       幸好还有脉搏,还有血液奔流时血管隐约的跳动。年轻的埃拉菲亚于是强装镇定,没有抽回手而是保持着冷冷的怒气看向年长者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想死吗?!”说出死这个字,比说出毁灭二字要轻松一些。所以即使面对着陨星,她也流畅地把话说了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陨星可能真的想死。她又慢慢伸出了没被按住的那只手,依旧是想拉下氧气罩。守林人一动不动地看着她。她的眼睛在小小的灯光中闪着星火。通常火这个意象会让守林人想到那日故乡的废墟,但陨星注定是个特别的人。这宁静的星火让守林人想起遥远的森林,让她差点失去意识。

       趁她愣神的功夫,陨星缓慢地拉下了氧气罩。

       “其实,已经没有那么严重了。嘉维尔是个好医生。只是有时,有点小题大做。”伤者有些吃力地说。

       “但是,”守林人僵硬地说,“有总比没有好吧,氧气罩。”

       陨星闭上眼睛,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。一时沉默蔓延,比入夜的森林还要寂静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没事。至少,你还会在其他什么地方再见到我,虽然,我不确定这对你来说,是否值得高兴。”伤者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毫不留情,但似乎还保留着一点温柔。守林人不记得过去的陨星是否习惯于在说话间透露这宝贵的温柔——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,而那些和陨星一同度过的时光尽管令人怀念,却也教她不知所措。守林人倾向于让时间掩埋一切,除了那遥不可及的复仇。

       这世上有不用学习便能精通的事。对守林人来说,这样得到神明祝福的能力是沉默。她不知要对陨星说些什么,也没有抽回手。一直以来她认为自己的手和心一样冷却在故乡毁灭的时刻。没想到今日此刻,她的手还能温暖一颗星星。

       在初次见到这颗星的时候,明明是那似是而非的星光温暖了自己。当然,守林人不认为似是而非是个很好的词,她将陨星的光芒作了这样的比喻,只是因为她觉得陨星也许不属于森林。

       我属于这片森林。但是,我却感受到了你的温暖。她曾经这样对陨星说。萨卡兹人看着她,似乎很是惊讶。刚才被发现的时候,陨星看见来人是她,似乎也很惊讶。枯叶一般的埃拉菲亚,也能在那个人心里掀起什么波澜吗。

       我可不认为自己和温暖有什么关系。虽然陨星这样说有点无情,萨卡兹的声音在林间阳光照耀下倒是像午后的湖水一样。守林人喜欢这样的比喻,这样显得陨星和森林联系在了一起,多多少少和她一样与森林融为了一体。

       而后风穿过大地,守林人的回应和树梢的颤动一起隐没在清清鸟鸣中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不能这样说。”最后无措的年轻人还是开口了。又有风起,将落叶轻巧挽在怀中,大地于是露出了苍苍一角。

       陨星就在眼前,躺在白色的病床上,像熄灭的银河。守林人自己的手像一截枯枝——她像个少年握着林间捡到的树枝,满怀希望与绝望在搅动水面映照的夜空。最后她一无所得,却又永远记住了这些星星的样子。这没什么好羞耻的,她在一片寂静中告诉自己,陨石总能燃起森林大火,将林间的绿意烧尽。

       硝烟炮火在她耳边轰鸣,脚下的地砖似乎都是粘稠的鲜血。守林人将要承受不住般闭上眼睛。陨星在这样的时刻缓慢地回握住了她的手。

       这是一瞬间,甚至比一瞬间还要短的时间里发生的事。年轻的埃拉菲亚站在血与火中心,听见了雨声。大雨很快将她身上的伤痕和血迹冲刷干净,浇灭了大火。她睁开眼睛,陨星也正看着她。也许陨星一直在注视着她。

       这一下可不得了。眼泪就这么在她孤独的心上燃烧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不能这样做。我说我爱你,可我只是个少年人。”她的眼泪顺着面颊向下流,滴落在地面。她的声音像块破碎的陨石。

       守林人希望陨星记得,事实上她知道陨星不会忘记,少年的自己明知什么都不会有,却仍一意孤行的告白。也非一无所有,她趁着悲伤和愤怒的间隙回忆往昔,而后多少有点温柔地想,至少我拥有了她的某种承诺。

       等到你长大,才知道什么是爱情。年长者通常都会这么说,但是有哪颗星星会对林间的一片树叶这么说?它难道不知道这样说,是非常残酷的吗?

       “这过于不公平,”年轻人颤抖着说,“没有人告诉我哪里是家,没有人教我什么是爱。我的故乡就这样毁灭了,你就这样离开了。我只能活在过去,把你在的地方当成家,把你当成永远的爱。”

       这些拥有永恒生命的星星大概不知道……它们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。它们懂得人间的爱情吗?如果不懂,又怎么能指望一片小小的树叶,在从树上落下的时候就明白?

       陨星要说什么,结果被守林人抢了先。

       “不准说‘对不起’之类的!”她声音破碎地小声吼,而后跌在椅子里,把脸盖在陨星(准确地说,是病房)的被子上。

       寂静是她们永远的朋友。不知道多久过去了,守林人从柔软的被子里抬起头,陨星才艰难地伸出手——那只手最后落在了她的头顶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长大了。”这大概和“对不起”没有本质区别。但是陨星似乎还有别的话要说,她的声音犹疑不定。

       埃拉菲亚轻轻地将自己移动到能看见萨卡兹眼睛的地方。隐蔽行动,她十分擅长。

       “要一点一点地,知道什么是爱情。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。”年长者正在谨慎选择自己的措辞。

       年长者正在谨慎选择自己的措辞。她的表情看起来一丝不苟,一丝不苟而带着执行任务时的冷肃。这是一片森林,守林人相当固执地想,不管究竟是什么,陨星是一片森林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可曾知晓,谁是你一生所爱?”年轻人问。

       陨星的手还在她头顶。那只手虚弱而温暖。这温暖里有一些是守林人的温度。陨星是一座森林,她的回答不会隐没在林间惊鸟的振翅飞去中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不曾拥有过爱情,就像我不知归处在何方,少年人。”她这样说,尾音似乎还带着一点熠熠的笑意。守林人不能确定,也许只是自己晦暗不清的错觉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想,我也可以学,如何去爱一个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星光像一个吻那般轻,亦像一个吻那般盛大。



       Fin.



后记:

Thanks for reading. 摸鱼令人愉快,希望本文也能让您拥有一些愉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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